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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腊月二十三日,也就是小年的晚上,离婚出走一年多的妻子王慧给我打电话说:武汉疫情传播很快,她想回来住一段时间,一来躲避疫情,二来陪陪女儿,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因为这个家有她的一半。己上初中的女儿听说妈妈要回来了自然很高兴。
第二天下午,我开车和女儿去车站接王慧,她戴着口罩,红围巾把脸裹了个严严实实,和我们说话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女儿很不理解,她说:最好小心点儿,假如我携带着病菌,岂不是害了你们。
回到家,王慧一个人占据了主卧室,并给我和女儿约法三章,①不准进入主卧室半步,②她要自己隔离十几天,在这十几天内她也不会出卧室,每顿的饭菜由我负责放到卧室门口,然后由她自己取,③所有餐具全部用一次性的,每天开窗一个小时。
虽然说己不是夫妻了,但有女儿的联帶,也只能由着她了,再说她一个人在外边打拼也挺不容易。女儿说她妈是故弄玄虑,王慧说:别太大意,过了观察期,妈没事了再好好陪你。
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到社区做了登记。
二十九日武汉封城了,王慧说:她掠出了一身汗,幸亏回来的早。
正月初二,社区正式给我下了自行隔离观察十四天的通知。
王慧天天把自己关在卧室,只有她取饭时我们才能相互看一眼,虽然说这个家里有三口人,但陪伴她的只有手机。
慢长的十几天过去后,王慧终于走出了卧室,她如释重负地抱着女儿大哭了一场。
我也卸下了身上的包袱,谢天谢地终于可以放心了,王慧没有一点儿事儿。
正月十六,社区的干部领着医生又对王慧做了进一步检查后,告许我们继续在家待着。
我因王慧的原因,也只能宅在家。
宅在家时间长了,家庭成员之间也会出现些小矛盾,女儿见了妈,自然就无视我这个老爸了。王慧也不客气,竟然也把自己当成了家庭主妇。
我心里很乱,拿不准自己的中心位置,经常偷偷看着这个让我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发呆。女儿大了,似乎看穿出了我的内心,她偷偷问我:爸,假如妈妈愿意和咱们一起这样过下去,你同意吗?是不昰早就渴望了?
我被女儿问得不知所措:问你妈吧,我好说。
夜深了,我在客厅看电视,隐隐约约听见王慧和女儿在说我。年过四十的我己经被无情的生活磨的没角没愣了,我更没有了年轻时对异性的渴求,爱说啥说啥吧。
第二天,王慧把我叫到凉台上,沏了一壶茶,女儿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把时间留给了我们。
"不想说点什么吗?”王慧给我递了杯水说道。
"说什么呢?…”
"比如说我过去的事儿”王慧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看得我心里乱哄哄的。
“你过去的问题?我沒兴趣,过去的再说也是过去,永远成不了现在。”我耸了耸肩说道。
“想知道昨天晚上女儿给我说了什么吗?”王慧又眨了几下大眼睛说。
"这个话题我倒是想知道”。
“女儿劝我回来,我想了一夜,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再争高低也没啥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一年多了,我己经没有了脾气,整天围着女儿转,又当爹来又当妈,我连和朋友聚的时间都没有了……”我说着说着难免有苦楚的表情,虽然我想极力去掩盖,但是我知道我无论怎样掩盖也逃不过王慧的大眼睛,毕竟我们曾是十几年的夫妻。
“你没有试着再找一个?”
“等女儿考上大学再说吧,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女儿的学习”。
"女儿昨天晚上劝我,她想让我们复婚。说句实话,要是没有这场疫情,我说什么也不会回来,因为我的心比天高,老想出人头地,老想成为大老板。唉一,虽然我在武汉的公司己有了起色,一年也能挣凣十万,可你知道吗?我受的是什么苦?受得是什么罪?没白没黑的,唉一,不说了,说了又有什么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王慧很伤心,泪水直在大眼睛里打转,终于还是顺着那张熟悉的脸流了下来。
我递给她一张面巾纸说“别伤心了,想回来就回来吧,钱多少有什么关系,多了多花少了少花,你说是不是?”
“那我回来了住哪儿?”
“别忘了,咱们离婚时财产是二一添作五分的,这个家有你的一半,你当然住你家了”。
“一年多了,你还是这么贫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瞪了我一眼笑了。
"假如你愿意和我重新生活在一起,我求之不得”我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好长时间的话。
”傻瓜…”王慧用那我熟悉的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大声笑了起来!
夜深了,王慧躺在我怀里怎么也不肯睡,她说:疫情发生后才让我懂得了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再多的钱在亲情面前也是垃圾,过去为了钱,我拋弃了亲情,现在我为了命又找回了亲情,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说:我也应该感谢这场灾难,是它让我的宝贝失而复得。
王慧又哭了,哭得很厉害,我说:哭吧,明天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朋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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