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县大学生妹子跟拍！带你了解扫五穷背后的故事

狼子野心

        大清早敲锣打鼓，装成各种神冲进你家，路上突然有个毛女扑上来跟你扫身上、然后要钱......这大概是洋县人对扫五穷最直观的印象。2017年农历正月初五，我跟拍了南环路段垣（东咀村八组）的扫五穷队，到了看完整的扫五穷过程。（图/文 杜若小姐）
1 {+ ]6 F2 `, P        小学时做作业，遇到过介绍家乡习俗的作业。当时大家都拿不准到底是“扫屋穷”还是“扫五穷”，老师也认为两种说法都能解释的通，难以定夺。其实，现在看看“扫五穷”的含义就很好理解了：它是指扫除邪、怪、灾、病、贫五种魔群，故有此称。

扫五穷背后的故事

        妆后合影
        扫五穷这一天，从早上五点开始，大家就陆续到村里的庙上集合了。好几个带着孩子来的村民，一进门就说：“娃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觉。”扮神需要半大的男孩子，通常是初中生；人不够时，也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一个六岁的男孩来得最早，且十分兴奋。我问他是否可以扮神，年长的村民说他还太小，“没有规定年龄，只要个头儿看着够了就能扮”，转而对小男孩说：“所以你要多吃饭，这样才能快长高，就可以扮了。”
        扮神有个规矩：一扮必须至少连续三年。扮门神的两个男孩，一个十一岁，是第一次参加；另一个十三岁，今年正好第三年。扮毛女的大哥是第六年了：“找不到人接手，所以我成了专业户。”
       化妆开始了。村上只请了一个化妆师。“以前会化妆的老师傅去世了，只好从村里找一个，不会画，把娃画得跟鬼一样。还从洋县剧团请过老师，但是人家不愿意早上五点就来化妆，说要化就头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化好。那娃不可能一晚上不睡觉啊，所以就算了。”
       人手不够，于是我主动请缨。两年前，我跟武汉京剧院的老师学过一点京剧妆，虽然当时还没学会就放弃了，但看过以前街上被化得“跟鬼一样”的娃们，还是有点信心。
% B8 C0 B4 e# b- M        附一张前年在街上遇到的毛女照片。希望这个大哥没有关注爱洋县，不要来打我。
: @" S3 U3 U0 s2 X$ Q4 H       “扫五穷”一般可以装扮或五个，或七个，或九个，或十一个身子，这个村有七个：毛女、土地爷、周公、门神（黑、红灵官）、孙悟空和哪吒。
" F1 q% h- X+ f2 H+ z        我化了前三个神。先是土地爷。因为没有以往的照片，也没人知道每个神是什么行当，所以我问土地爷是什么样时，大家都七嘴八舌说不太清：“就是白眼窝，鼻子也是白的，反正都是白的。”幸亏常去福建京剧院的后台玩耍、拍照，我懵了一会儿，掏出手机里的照片问：“是这样吗？”“对！对！差不多，哎呀好像又不太一样。”

扫五穷背后的故事

' F% v+ s: T# W% _* E  O, v; ?: I        京剧丑角（福建京剧院 张恒）
$ F& v: K8 h- A: Z; t1 L        所以我知道了，土地爷的妆面是“丑角”。土地爷穿黄色的褶子，手持拐杖，职责是做向导，保一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并为宅院、店铺主人拂去穷困。但化好后，化妆师傅看到大叫：“不行不行！土地爷年纪最大，所以他眉毛胡子都是白的！”我这才知道之前大家说的“不太一样”是什么。
       下面是毛女。这个我知道，是旦角儿妆，最后在眉心点个红点儿就好了。毛女子手持帚箕，为宅院、店铺主人清扫陈年晦气，求新岁如意。化得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王睿知道我照着她的照片化成这样，可能会杀了我吧......
        周公不知是干什么的，只在大家七嘴八舌的争论中听到“反正就是全涂成白的，画个眼圈就行了”、“好像还有红吧？”于是掏出老生的照片：“是这个吗？”“对对！”
9 T5 E+ u& J# @3 B/ ^       门神，顾名思义，负责在其他神在住户家里时守门；孙悟空一身正气、武艺非凡，在“扫五穷”的队伍中充当保护神的角色；哪吒则象征勇敢、智慧和孝道。
        一切完备之后，队长开始讲注意事项：“现在我们在你们的头上、手里的鞭、枪上都扎了标花，这就表示你已经是神了，所以在活动中，尤其是进了住户家里，绝对不能说话，否则就要给人家大打红放炮（发红包、放鞭炮）才能走。敲门的人先去敲几声，别人给开门就进，不开就算了，进去之后不要抢东西，别人给什么就拿什么。最后，我们是一个集体，毛女负责要钱肯定出来的慢，那其他人不能只顾在前面跑，要等他一起走，门神要等所有人都出来了才能走。”又示范了门神扎门，并让所有扮神者在庙中烧香拜过神，然后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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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五穷背后的故事

       门神扎门
       扫五穷实际是一种在地上行走的社火。人们扮成各种古老的戏剧角色，到百姓宅院或商家店铺游转，并为他们的生活场所和家庭成员做象征性的清扫活动，表示清扫瘟邪之气，借此表达驱祸祛灾、求财祈福的愿望。扫完之后，主人家可以给钱，也可以给香烟、瓜子花生等。
       段垣五穷队先在本村挨家挨户敲门，之后沿着南环路去开明广场、南街等城内住所。神在前，乐队在后。扫五穷乐器均为鼓、锣、钹、鍤等打击乐器，乐师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家。一名老人可以在鼓面上打出各种不同的花式。每到一处，乐队就停在路口敲打，神则在村中游转。那名尚不能扮神的六岁小男孩，也跟着挨家挨户跑。一些人会对毛女的纠缠表示嫌恶，但也有很多住户特意开门，请五穷队进门清扫；不少路人，尤其是怀抱幼儿的年长者，也会主动请毛女扫身，一次给至少10元。有些住户会请整个乐队进院内敲打，给的钱也会更多，一次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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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五穷背后的故事

3 M$ n( d5 e: ]! W      小男孩跟随队伍游转

扫五穷背后的故事

       毛女扫身
4 D6 I. t8 T3 P; W  H1 c        扫五穷到中午12点就必须结束，因此12点之后，大家回到庙里集合。这一天总共收入4600多元。按照以往的规矩，30％归公，用于行头、乐器损坏，打红放炮（小孩子扮神容易忍不住说话，这时就必须给被清扫者发红包、放鞭炮）等支出；70％所有参加扫五穷的人平分，包括扮神者、乐队、化妆师傅、引路和收钱的人。收到的香烟、水果、瓜子花生等大家平分。这支五穷队共27人，每人分得140元和五根香烟。
$ R! |& x; j: e' \. x5 O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没有扮神、但是跟着跑了全程的小男孩，也被队长算在分钱人内。为此他们发生了争执。一些人认为小男孩什么都没有做，不该拿钱。但是队长认为，小孩是因年龄不够才未扮神，但他十分热忱，辛苦地跟了一上午。在这种传统民俗日趋没落的时候，后继有人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确实会指望扫五穷挣钱，但现在主要是为了图热闹，多算一个人每人也少不了多少钱。因此应该给小孩分钱表示肯定和鼓励。
! A, N4 B* R# @- H) e) `( b+ X       至此我的跟拍就结束了。我义务帮忙化妆不分钱，所以众人给我装了一大袋花生表示感谢。（作者：爱洋县@杜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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