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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2 09:5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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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鱼腥草
每逢清明前后,在我的家乡,最容易被唤起的名字就是臭婆娘。记忆中,我记臭婆娘这个名字就像记我的乳名一样深刻。
臭婆娘的名字听起来确实不太文雅,却成了困难年代不可或缺的菜肴,甚至成了乡亲们的救命“稻草”。那时的臭婆娘确实很多,坡坡岭岭到处都是。印象中,臭婆娘多生长在田埂、沟坎、渠边这些阴暗潮湿的地方,特别是浆田周边的田坎,生长最为茂盛,好像它生来就不愿占用好田好地似的,尽量保持它的“原生态”,就像家乡的人民一样,始终保持着浓浓的乡情和纯朴的民风。不像现在的有些人干啥都挑肥拣瘦,光想着占便宜。看来,臭婆娘是多么质朴呀!
那时,特别是遇到年成不好,大人小孩都拎上筐子,到处寻臭婆娘。不一会功夫,就可采满满一筐子。母亲总会过日子,同是一种野菜,却常常变换着花样给我们吃,可凉拌着吃,炒着吃,蒸着吃,还可以打汤。新鲜的吃不了就晾干做盐菜。不知咋回事,那时,怎么吃都感到是香的,不像它的名字那么臭。
下午放了学,我们就主动拎上筐子去寻臭婆娘。这时,臭婆娘又成了我们做游戏的“材料”。参与者每人抓一把臭婆娘,堆放在一个筐子跟前,以此作为起点向前扔料僵石,谁扔的最远,谁就先拣起料僵石击向那个指定的筐子,依次类推,谁击中了,臭婆娘就归谁了。那场面还时常吸引一些围观者看热闹,欢笑声常常一浪高过一浪,我们经常玩的天昏地暗才肯罢休。那种感觉,不亚于当时民兵打靶子获胜的高兴劲。然而,小伙伴们还有个“规矩”,就是谁也不准空着筐子回家。于是,不论谁输了,小伙伴都要搞点“救济”,否则,不论谁挨了家长的打或骂,心里都过意不去。细细想想,在那个年代,小伙伴们就明白互相理解和体贴,更何况朴实憨厚的乡亲们呢。
其实,臭婆娘又叫鱼腥草、臭根草。臭婆娘好像就是土里土气的乳名,鱼腥草就像是文绉绉的雅号。然而,在我的家乡,乡亲们都喜欢叫臭婆娘,就像大人们喊子女的“乳名”一样亲切,如狗娃、丑女什么的,似乎这样才顺口些。难怪如今的乡亲们还是那样质朴、耿直,凡事都不去做作,我倒觉得这样挺好。
臭婆娘不光能食用,还能清热解毒,去痛化痈,可治五淋消水肿,去积食,补虚弱。乡亲们吃着这些野菜,也不怎么生病,真的还有些让人怀旧。
窝居城里,就很少有机会去寻臭婆娘了。更何况一度时间农村机器轰鸣,抬田造地,坡坡岭岭大都被移为平地,沟沟坎坎也少了,鱼腥草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受到了限制,数量也就越来越少。而精明的城里人为了自己的方便,能硬化的地方都覆盖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就连花坛里的小草也被除得干干净净,哪有它容身的地方,因此,平时在城里怎么能见着它呢。不免让人有些担忧。
突然有一天,不经意间,我惊奇地发现,鱼腥草却登上了酒店的大雅之堂。我想,应该是人们有意在追忆和怀旧吧。是啊!尽管人们的观念发生着很大的变化,但童年的记忆依然是那么的深刻,就像儿时的臭婆娘牢牢刻在我们的心坎上,像生命一样顽强地生存着延续着,让我们难以忘怀。(王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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