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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后,香椿再也按捺不住春风的鼓荡,在峥嵘的枝干上爆出紫红的芽苞。它们一天一个样,三五天就蹿起五六寸长。这时,疏朗的枝干上挑起一簇簇的嫩茎,鲜亮亮的,招摇着。
这样的时节,这样的炫耀,我们还能安静下来吗?找来长竹竿,架起木梯,直接向香椿的树尖发起冲锋。竹竿一伸,勾牢,往后一带,香椿头蝴蝶一样划着美丽的弧线飘进竹篮里。香椿头肥厚粗壮,色泽鲜艳,我们似乎咀嚼到了它的香。这样的诱惑牵着,我们有时不到半天就可以采上一小篮。
“菜能芬人齿颊者,香椿头是也。”吃香椿,是一种简单明朗、暖意萦怀的幸福。香椿头刚起锅,金黄翠绿相间,幽香笼罩着小小的厨房,我总会当仁不让地偷吃一口。初入口时它有点涩,细一咀嚼,馥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淹没了每一个兴奋的味蕾。“太完美了!让时间在这一瞬停止吧!”我想,张晓风在写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被香椿头的芳醇浓烈征服了,不然,柔婉的她何以如此大声礼赞?是啊,咀嚼一芽香椿,神清气爽,齿颊留香,我仿佛触摸到了那春风里深深浅浅的的绵长。
“春来即吐紫,不做自矜持。由来少花事,生香叶繁枝。可以佐陋餐,亦可当药使。可以登大雅,无需有兰姿。”香椿其貌不扬,但是它却以自己的身影点亮了暮春的天空,丰富了人们的味蕾,强健了我们的体魄。
又是一年春来到。我静静地凝望着那俏立在枝头的香椿芽儿,它似乎又在我的舌尖上跳起舞来……(章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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