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卧底全国职称外语考试 揭开重重替考黑幕

一笑而过

       3月26日是2016年全国专业技术人员职称外语等级考试的日子，位于咸阳的陕西服装工程学院考点设立131个考场，共安排3653名考生。
　　有知情人士向爆料，此次考试会有多名“枪手”在此替考。
　　真的会存在替考行为吗?调查报道组深入替考组织和考试现场进行调查。

记者卧底全国职称外语考试 揭开重重替考黑幕

　　前不久，在西安一些大学生的微信朋友圈中流传着这样一条消息：“周六兼职两小时，英语四级水平的均可，男女不限，工资300-600元，联系电话：181423××××9袁老师，感谢转发。”知情人士称，这是公开招募“枪手”，目的是在3月26日帮助参加全国专业技术人员职称外语等级考试的考生替考。这名知情人士透露，这类考试往年出现过大规模替考作弊行为。据他了解，今年，一个来自西安的替考团伙将在咸阳考点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替考活动。“我前期和替考团队有过接触，证实这样的违法行为确实存在。”知情人士称，按照微信消息上的电话进行联系，就可以和“袁老师”接上头。
　　为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知情者还将自己和“袁老师”的微信对话截图传给记者。
　　记者看到，在双方的对话中，“袁老师”表示要替考的是职称英语，当知情者提出担忧时，对方一再保证绝对安全，“我们不但要保证你们的安全，还要保证我们的安全”。“袁老师”还说，只要在周四、周五(3月24日、25日)晚上通过他们的测试就可以参加替考，并坦言成绩越高报酬越高。同时，对方还提供了详细的联系地址。
　　这样的替考行为真的存在吗?记者兵分多路，打进替考团队内部，试图揭开替考真相。
      想当“枪手”   先测英语水平 选上会电话通知
　　根据上述知情人士提供的线索，3月23日，记者与“袁老师”取得了联系。
　　在电话中，“袁老师”并不避讳找“枪手”替考的事情。她称，现在急需一批英语熟练、水平在大学英语四级450分以上的人员，去替人参加职称英语考试。“这个考试难度和大学英语四级差不多，如果过了六级，就绝对没问题。”
　　3月24日至25日，多名记者以应聘“枪手”为由，前往西安南二环与含光路十字附近的鹏豪大厦内参加考试。
　　3月24日下午，一路记者应约来到鹏豪大厦一号楼2202室，看到显要位置有“图嘉教育”字样，工作人员不下10名，全是学生模样。房内有两层，记者到达时，一层已坐满了“考试应聘”者，看上去都是学生。一层左侧是一个玻璃门房间，右侧是一个开放空间。玻璃门房内放一张椭圆形会议长桌，至少15名“应聘者”正在做试卷。敞开的空间内，也有几名“考试者”。登记时，工作人员要求填写姓名、电话和学校。记者发现之前已经登记了六七页，每页约20人，几乎全是西安各高校在校学生。在记者答题的近2小时里，至少有60多名学生前来“应聘”。
　　记者交卷后，询问何时出结果，工作人员说：“很快，选上会电话通知。”记者查阅发现，测试试卷就是历年职称外语考试的真题，几乎未做改动。

一笑而过

     “考试的事情可就全部拜托你们了”
　　3月25日，另一路记者来到“图嘉教育”所在的2202室，看到房间里依旧坐满了学生模样的应聘人员。每当有人敲门进入，“图嘉教育”前台均会提出“是不是来测试?”“是谁介绍的?”等问题。回答完毕后，对方会在表格上进行登记，要求应聘人员留下姓名、电话、学校等信息，不过不查看证件。
　　随后，“袁老师”从数套准备好的试卷中抽出一份交给应聘人员，要求在2小时内答完，当场批改。满分100分，成绩55分以上均为合格。“袁老师”会在另一份表格中进行登记。
　　工作人员看到应聘人员紧张，还安慰说：“没事，考试的时候可以带工具书，成绩肯定比现在好”。
　　到了晚饭时间，“图嘉教育”工作人员为每位应聘人员订了盒饭。“得把你们招呼好，考试的事情可就全部拜托你们了。”
　　按照相关规定，2016年职称外语等级考试于3月26日上午9时准时开考。
　　而直到25日晚7时，仍有应聘“枪手”人员源源不断前往“图嘉教育”参加测试。
    “上家”不同报酬不同   有人临阵退缩
　　和记者一起前往“图嘉教育”的小刘和小王，自称是西安某211高校的在校研究生，均以高分通过测试。“袁老师”通知二人回学校收拾洗漱用具，因为“枪手”团体将于25日下午5时从西安出发，前往咸阳住宿。小刘打算干，小王却临时变卦。小刘向“袁老师”解释，小王担心被发现会影响到学业。和小王有同样顾虑的不在少数。25日下午4时30分左右，“图嘉教育”工作人员开始根据一份通过测试的近百人名单挨个打电话询问，其中有部分人员表示有顾虑，提出退出。
　　临时的变化，让“袁老师”放宽了测试标准。此前一些测试成绩在55分以下、50分以上的人员，被紧急通知前往咸阳参加考试。
　　在这些“枪手”中，除了成绩参差不齐，替考的待遇报酬也各不相同。到了约定出发的时间，“枪手”们聚集在“图嘉教育”二楼阳台点名。由于大部分是年龄相仿的在校学生，部分“枪手”很快熟悉起来。经过交流，他们发现参加这场考试，最多的可以拿到600元报酬，最低的只有150元。
　 　经过交流，“枪手”们发现，报酬不同是因为各自的“上家”不同。以“袁老师”为例，她给“枪手”提供的报酬是300-500元。“根据你的测试成绩来定。”“袁老师”称：“这个价格在行业内已经属于高价”，部分“枪手”在考试结束后只能先拿到一半的报酬，另外一半要等到考试成绩出来，顺利过关后才能领。
　　“枪手”小张甚至不知道自己“上家”的姓名——他是在学校论坛上看到相关消息的。“广告上说是招聘英语兼职，也没说具体是干啥。”小张说，“上家”告诉他参加考试的费用是150元，他怀疑是“上家”从中抽取了差价。和小张的经历相似，一些“枪手”是从百度贴吧、微信朋友圈、高校论坛等途径得知的消息。有的“枪手”临出发前，都不知道自己将会前往咸阳。
      临出发还在招“枪手”   许诺“晚上集体吃烤肉”
　　25日下午5时左右，多名记者与“枪手”一起，聚集在“图嘉教育”二层等待出发。直到晚7时左右，仍不断有男生来测试考试。两名工作人员在交流中称，由于男性“枪手”数量不足，“才紧急进行招募”。一名工作人员说：“马上还要从阎良过来一批，据说有9个比较有把握。”
　　点过名后，“枪手”们被分成男女两组，分别离开“图嘉教育”办公地点，前往附近乘坐大巴。在办公地点附近，两辆50人座位的白色旅游大巴已等候多时。晚7时30分左右，陕AL45××首先出发，另一辆陕AL38××仍在等待正进行测试的“枪手”。
　　在大巴上，工作人员不断点名确认“枪手”人数。经清点，陕AL45××上共有“枪手”47人，其中男性13人，女性34人。此外，还有3名工作人员。由于出发时间晚、天气较冷，大部分“枪手”抱怨连连，工作人员安慰说：“到了之后咱们住好点的宾馆，晚上集体出去吃烤肉。”
　　为了安慰有顾虑的“枪手”，一名女性工作人员称，组织方有多年替考经验，不会让“枪手”出现任何危险。交流过程中，对方称此前计划招募80多名“枪手”，由于未能招满，又临近晚上，第一批近50人只能先行出发。
      预定的城中村宾馆客满   “枪手”被转移至小旅馆
　　当晚8时45分许，大巴车抵达位于咸阳市崇文路1号的陕西服装工程学院西门。对于第二天考试的地点和准考证问题，工作人员始终不肯透露，“反正就是在附近的几个学校考，明天(26日)早上发了准考证你们就知道了”。
　　不过，组织者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正值周末，此前预定的城中村宾馆已经客满，近50名“枪手”被分批转移至周边小旅馆。晚10时40分左右，第一批所有“枪手”被安排完房间，几名组织者离开了小旅馆。
　　此前“住好的宾馆、吃烤肉”的承诺泡汤了，让不少“枪手”抱怨连连。
　　晚9时35分许，第二辆车牌号为陕AL38××的白色旅游大巴抵达陕西服装工程学院西门外，原地停留几分钟后，23名学生打扮的男女陆续从车上下来。不过，这群人没有各自散开，而是有纪律地向南走了二三十米后站在路边。约10分钟后，这群人又大规模反方向而行，走了百米后，停留在第一批“枪手”所住的沣渭宾馆旁，三五成群地站在路边谈话。晚10时许，当记者以为这批人将住在此处时，其中七八个人又原路返回，紧接着剩余的人松松散散跟着。当队伍回到第一次停留的地方后，人员开始被分散开。
　　晚10时30分，记者紧跟其中几人进入一个小巷，该巷子内分布着多家旅馆，但他们并未进入任何一家，只是站在其中一家旅馆楼下谈话，不时看看周围过往的人，十分警觉。20分钟后，这几人再次离开小巷。
      凌晨挨个敲门发准考证   特意交代“被识破后立即离开”
　　与此前“早晨发放准考证”的计划不同，26日凌晨2时左右，工作人员挨个敲门，给“枪手”发放准考证、身份证、铅笔、工具书等用具。经过登记，工作人员将被替考人与“枪手”的信息一一对应，并交代“如果被监考老师发现了，不要起冲突，立即离开考场”。
　　经过比对，多路记者发现，“枪手”手中拿到的准考证和身份证信息相符，其中身份证为真实证件。准考证信息显示，报名者考试科目大部分为综合A类、B类，理工英语A类、B类。报名者年龄多在35岁至40岁之间，工作单位包括国网×××电力公司、中交××局、中铁××等。
　　3月26日上午7时，工作人员分别将“枪手”叫醒，并称接到通知，今年监考可能会较为严格。“如果被抓住，什么也不要说;如果顺利考完，我们有人在门口回收身份证。”工作人员说，“一般监考都不会核对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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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参考人员与准考证信息不符   监考人员仍放行
　　26日上午8时许，考场门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考生。记者注意到，考试前一天晚上记者看到的“枪手”们就混在人群当中。陕西服装工程学院共131个考场，从考号首尾数来看，将有3653名考生在此考试。
　　上午8时30分许，考场大门打开，考生陆续进入考场，但仍有部分考生模样的人滞留在考场大门前不进去。“你看着一个胖一个瘦，明显不像么。”记者靠近4个正在议论的年轻人时听到这样的话，但旁边有个小伙子立即告诉他，“别怕，要是问你，你就说结婚后累瘦了么”。说完，几个人笑了笑，向考场走去。据了解，按此次考试的要求，考生须持本人身份证(或有效期的临时身份证、居住证)和准考证进入考场，证件不全或与本人不符者不得入场。但进入考点时，保安及考点工作人员均未检查。“枪手”们轻而易举通过了“第一道防线”。
　　随后，记者持他人身份证、准考证顺利进入考场。现场可以看到，每个考场均配有2名监考人员，进入考场时，1名监考人员负责比对参考人员和身份证信息，另1名监考人员手持金属探测仪，查看参考人员是否携带违禁品。记者进入考场过程中，监考人员看到暗访记者与准考证信息不符，不过仍然放行;手持金属探测仪的监考人员，听到报警后没有任何动作。
      记者向警方及人社部门举报有人替考后，咸阳考点巡考人员说查出了20名替考者。但考试结束后20人都自行离开。
　　巡考人员说，他们无权对替考者进行长时间滞留，对方是否违法，将由公安部门处理。
　　西安警方查处涉嫌组织替考的“图嘉教育”，资料显示替考名单78人，但是否就是昨日职称考试的枪手，尚需进一步调查。
　　从3月25日夜，替考队伍进入咸阳，记者就一路跟踪，一直到他们找到住处安顿下来。两辆大巴把人送到后，马上离开，“枪手”们分头住宿。昨天早上，记者再次跟踪大批“枪手”来到考点。
　　上午8时50分，考前10分钟，记者终于确认，此前一直跟踪的“枪手”队伍六七十人，大部分已经进入考场，这才敢相信，如此大规模的替考，组织者不是在忽悠人，而是马上要开始实施违法活动。
      >>记者举报   及时向人社部门和警方举报提前向咸阳警方报备
　　记者立即向省人社厅和咸阳市人社局举报。咸阳市人社局电话029-33210880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记者通过114查询后拨打了省人社厅值班电话，向值班工作人员实名举报此次替考行为。一名女性工作人员记录下举报情况后表示，会尽快向值班领导汇报。
　　与此同时，记者分别向咸阳市公安局及咸阳市公安局秦都分局报警。此前，咸阳记者站已向咸阳市警方就记者调查暗访替考作弊组织的职务行为，提前进行了报备。
       >>巡考人员   共查获20名替考者但无权对替考者长时间滞留
　　上午9时10分，考试正式开始10分钟后，辖区的咸阳钓台派出所三名民警赶到现场。民警表示，他们无权直接进考场检查是否有人替考，对于如何查获替考“枪手”，需要考试组织部门把案件或违法人员移交给警方才行。
　　而现场的巡考人员咸阳市人社局工作人员则表示，他们不能确定是否有替考者，并称此事需要向上级汇报。
　　随后，记者将已经获知的存在替考“枪手”的考场号及被替考人员名单，提供给了现场的巡视人员。他们说，将立即进行查处。
　　上午11时整，考试结束。大批考生从考场出来，记者注意到，此前参加测试、而且一同赶赴咸阳替考的“图嘉教育”六七十名枪手中，绝大多数顺利考完，离开考场。11时11分许，记者被咸阳市人社局工作人员叫到学校会议室内，人社局秘书科一张姓负责人称，根据记者举报，他们此次在考试中共查获20名替考者。
　　“9时20分，我们在考场检查时，发现了这些替考人员，立即让他们停止考试，并把他们带到考生违纪室。”该负责人称，他们只是此次考试的组织单位，从他们的管理角度上来看，替考属于违反考试纪律。因此，他们无权对这些替考者进行长时间滞留，对方是否涉及违法，将由公安部门处理。
　　对于一次重大的全国性考试，替考者竟可以轻易进入考场，考点所在学校及咸阳市人社局是否存在工作上的漏洞?该负责人称，他们现在不好表态，他们已将此事上报上级单位，由上级处理。
　　记者：查出的违纪人员具体有哪些人?替考者来自哪里?
　　巡考人员：名单是否提供给，我们将请示上级。替考的人还没有排查，具体还不知道情况，这些人还在违纪管理办公室集中，由专人看管，由于正在考试，对这些人还没有进行调查。
　　记者：这些人采用啥手段替考?
　　巡考人员：查出的这些人都是替考，主要是用考生的身份证、准考证进行替考。
　　记者：该考点的监考都来自哪里?
　　巡考人员：每个考场的监考都来自陕西服装工程学院，而巡考、巡视的都是人社部门的，同时，卫生、无线电管理委员会、公安等相关部门协助。
　　对这些替考者将如何处理?是否向公安机关进行移交?巡考人员表示，这些人抓住后，将严格按照人社部等相关规定，报省上进行处理。“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确凿的线索。如果谁觉得替考有确凿的证据或有组织，走公安机关的报案程序，人家来直接介入调查。”
      >>知情人士   考试结束后被查“枪手”们自行离开了
　　知情人士称，在20名替考人员中，除“图嘉教育”所招募的几名枪手外，其他人员来源不详。在违纪教室中，“枪手”们被要求将被替考人的身份证、准考证上交。有“枪手”担心自己会受到影响，一名巡考人员称，由于“枪手”看到了试卷，试卷本身属于保密内容，因此不能离开考场，只能等待考试结束离开。
　　巡考人员还表示，替考属于一般违纪，组织方将会把证件收走，让被替考人自行前往咸阳市人社局领取。
　　在等待过程中，有两名身穿警服的工作人员前往违纪教室查看。巡考工作人员对“枪手”说：“现在就有两个记者在门口，你们最好老实点。”
　　上午11时，考试结束铃声响起，巡考人员将“枪手”们所持的被替考人身份证收走，并让“枪手”转告由被替考人本人自行到咸阳市人社局领取。起初，巡考人员要求“枪手”登记后离开，大约2分钟后，巡考人员让“枪手”们自行离开。
      >>法学教授   组织者可判刑 替考者、被替考者可拘役
　　陕西泓瑞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健称，根据最新的《刑法修正案》规定，凡是在国家级的考试中，替考者、组织者都构成犯罪，按刑法追究刑事责任。王健律师说，巡考中，工作人员若发现替考违法行为，应及时报警并将替考者移交给公安部门处理。
　　“去年首次将考试作弊入罪。”西北政法大学教授王兴运介绍，《刑法(修正案九)》第二百八十四条后增加一条，作为第二百八十四条之一：“在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中，组织作弊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代替他人或者让他人代替自己参加第一款规定的考试的，处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一笑而过

       开考后记者报警   西安警方查处“图嘉教育”
　　发现替考协议书、注意事项 可能去年前年也组织替考
　　昨日上午8时45分，另一路记者来到此前参加英语水平测试的考点——西安市含光路与南二环东南角鹏豪大厦1号楼2202号，发现门上无任何标识，一年轻小伙带着耳机站在门外，看到有生人过来，显得很警觉，记者以找错楼为由离开。
　   上午9时，记者报警。西安市公安局雁塔分局小寨路派出所民警到场调查，打开房门，墙面上标有“图嘉教育”字样。看到突如其来的警察，工作人员发愣，准备打电话，被民警制止。
       参加“枪手”测试的141人
　　在一位工作人员的桌上，一份英语试卷引起记者注意。前几日来此处参加测试的暗访记者证实，这份试卷就是当时的试卷。同样，在一份《参加测试人员名单记录》上，找到了当日暗访记者报名时所报的假名和电话号码。在这份《参加测试人员名单记录》中，参加测试的人员共141人，同时还有通过测试人员名单及分数。小寨路派出所处警民警随后通知刑侦部门到场，取证、调查。
　　这份《参加测试人员名单记录》记录了141人的性别、测试成绩及所在学校，而这些“枪手”标注的学校中，分别备注为：西安电子科技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安科技大学、西安外事学院等多所西安、咸阳的各类院校，包括多所211名校，以及各种类别的大专院校。《男生测试合格人数一览表》也显示了“枪手”摸底考试成绩，最高的82分，名单下同时标有“确认去”“张××确认不去”以及“咸阳提供”等字样。
      资料显示替考名单78人
　　面对警方询问，工作人员都称自己刚来没几天，但他们桌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资料暴露了大量与职称外语替考相关的信息，至于这些资料与昨日举行的职称考试有何关联，尚需警方进一步调查。
　　记者看到，一份标有“姓名、考生身份证号、级别、考场号、座位号、客户名称”的资料上详细登记了被替考者的身份证号码、考场号、座位号。
　　这些考场号显示，涉及36个考场78人：1号(1人)、2号(1人)、4号(2人)、6号(2人)、7号(2人)、8号(2人)、9号(2人)、10号(4人)、11号(2人)、12号(1人)、14号(2人)、17号(3人)、18号(2人)、19号(3人)、20号(2人)、21号(1人)、22号(2人)、23号(2人)、25号(2人)、27号(1人)、29号(3人)、30号(2人)31号(1人)、32号(1人)、33号(1人)、34号(2人)、35号(7人)、36号(1人)、37号(3人)、38号(3人)、40号(2人)、41号(1人)、42号(2人)、43号(5人)、44号(2人)、45号(3人)。
    “注意事项”详细介绍作弊过程
　　在警方现场查获的资料中，一份手写的“注意事项”详细介绍了到咸阳考场作弊的过程。
　　资料显示，这次替考组织严密，流程详尽，考虑周到：1)点名;2)到咸阳后给司机付500元车费，给姬某提前发300元，周六早上发;3)给张某、李某、赫某打电话入住宾馆;4)给所有人交代考试事项，卷子答满、认真做，名字一定要写对(不要写成自己名字)，如果写错名字，追究责任(不要乱说);5)回西安办公室发费用(准考证和身份证必须上交才给钱，另外，回去时报销10元路费，和考试费一块发)。
　　在这份资料的最后，还特别提及考试时的签名、宾馆退房时间，以及27支2B铅笔和几个钻笔刀。
　　在民警取证过程中，在铁皮柜中发现大量空白或已经贴有照片的资质证书，同时还有数十枚刻有职能部门名称的印章。
　　在柜子里的资料中，民警还发现了一份《职称英语替考名单及各种费用支出汇总》，上面不仅有领取人员名称及报酬，还有代理招聘人的返费，单据最后有财务执行人和领导审批人。
　　记者看到考试类别A理工报酬为800元，A综合、B综合为300元，其余的报酬在350元至600元之间不等，在代理返费栏中，最高的为150元，其余的均为100元。
    《协议书》写着如何退费
　　民警发现了一份尚未销毁的《协议书》，附表注明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全退，但不包括报名费;另一种情况，雇主可以选择接受补考，也就是一直接受服务，直到考过为止。如果二次代考没过，则全部退费。
　　记者注意到，该协议考虑到了各种意外情况，有不止一种参加考试形式，因为该协议注明如下字样：后期考试形式如有变动，甲方第一时间通知乙方，乙方需要执行。
　　员工被带回派出所做调查
　　在该公司一间单独办公室开着的笔记本电脑上，民警在一个文件夹内发现疑似详细记录着2015年、2014年替考人员名单及记录。
　　昨日上午11时20分，西安市公安局雁塔分局小寨路派出所办案民警将该公司员工带回派出所做进一步调查，目前该案还在审理中。
　　下午4时，记者试图联系“图嘉教育”负责人曹某，但电话处在无人接听状态。员工说，老板一大早就赶往咸阳，至今未归，联系不上。 （ 华商报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