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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家贫,无米少面,缺盐缺油。从学校回家饥肠辘辘,家徒四壁,好在妈妈每天上工回来采些野菜,始终让家里厨房的一缸浆水菜不稠不稀,遂冲进厨房捞上一碗,狼吞虎咽,满心欢喜。
那缸浆水菜不仅使我度过了那个艰苦的岁月,而且它还是全家人的救星。记得哥哥姐姐上工回来也是先扑向浆水缸,捞上一碗,饥不择食。那时,家里没有白米细面,全家十口人,顿顿靠吃包谷面拌汤过活,无菜无味,实在难以下咽时,都不约而同地去捞上一些浆水菜,就着包谷面拌汤,才勉强能吃上一顿饱饭。
一缸浆水菜,真像人生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一次,一位乞讨者来到门前,已经奄奄一息,有气无力。爷爷让我回家找些吃的东西给予施舍,我翻箱倒柜找遍了家里每个角落,实在没有什么吃食时,就捞上一碗浆水菜端来。没想到乞讨者尝了一口又酸又苦的浆水菜,还以为我在捉弄他,就用手推开了。谁知爷爷却夺过碗,蹴在他身旁一勺一勺地喂他,就在一碗浆水菜刚刚喂完时,乞讨者竟然精神焕发,起死回生了,连连拱手致谢。从此,我对浆水菜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并为母亲能煮一缸浆水菜而自豪,总认为浆水菜就是母亲发明创造的杰作。其实,这浆水菜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但早在先辈们还是游牧民族时,就已经成为当地的一种菜肴。
时光飞逝,流年似水。走过了青春年华,阅历人生百态后,每当我吃下一口浆水菜时,那种酸中带苦,苦中带甘,甘中带辣的味道,格外让人嘴馋,使人兴奋,比陈年佳酿有过之而无不及,真像人生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到现在每每遇到浆水菜时,我都要舀上一碗,生吞活吃一顿,始终保持了一副好肠胃,也保持了一份达观爽朗的心情。
现在,母亲离开我十多年了,我也已成家立业,但无论走到哪里,家中必有一缸浆水菜。有时想想,那缸里不仅仅装着先辈的叮咛,而且还有我的生活阅历,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刻骨铭心(周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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