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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白忠德:佛坪大古坪人鸟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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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09: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佛坪大古坪群山环抱,茂林修竹,碧水蓝天,是一处清幽僻静之地。这样的地方,自然成为众多鸟儿的乐园。那天清晨,我们早早起床,到村外观鸟。太阳还躲在山背后,只把东方烧红半边天,晨曦中的大古坪宁静着喧嚣。是时,画眉、柳莺、太阳鸟、相思鸟尽情嬉戏啄食,林间飞翔,枝头歌唱,嗓音本色当行,清脆婉转,悦耳爽心。

    小巧玲珑的太阳鸟,体型纤巧,只有拇指那么大。艳丽的羽毛发着金属般的光泽,枝头飞来飞去。头蓝、腹黄、体猩红,飘逸的蓝色长尾,嘴细长而下弯,嘴缘尖端具细小的锯齿;舌呈管状,尖端分叉;尾呈楔形,雄鸟中央尾羽特别长。

    它们生着专门吸食汁液的弯嘴长舌,善吸食花蜜,是泡桐花蜜的食客。泡桐花事正浓,漫卷着一片片淡紫色轻云,它们像蜜蜂般成群飞来,发出尖细的叽叽声,在树枝间翻飞啄食。那细长的嘴像个注射器,舌头是个可伸缩的吸管,能自如插入花苞底部吸食花蜜。它们能准确知道哪朵花有蜜,对无蜜之花,绝不光顾。

    红嘴相思鸟也从南方飞回秦岭了。这是一种美丽可爱的鸟:敏捷迅速,灵巧机警,全身羽毛橄榄绿色,面部淡黄色,嘴是鲜艳的红色。头部色彩斑斓,翅膀上生着对称的红黄色斑点,下身黄色,颈部橙色,越到尾部颜色越浅。相思鸟天生爱热闹,喜欢结伴行动,有时还和别的鸟群混在一起。夫妻感情甜腻,形影不离。

    村人老王给我们讲了两个和鸟有关的事:一个相思鸟巢建在这条小路边,混在一片竹丛中,离地面一米多高,隐藏得好,路人难以发觉。巢内有四颗白色的卵,已经孵化了好些天,小鸟就要出壳了。老王说,他也是偶然发现的。这时村里一位老人谢世,运灵柩到墓地要走这条路。他就和老人的儿子商量,主丧人采纳了他的建议。出殡时,浩浩荡荡的送葬人群,行至距鸟巢三十米处,离开小路,沿荒地而行,保证了鸟巢宁静平安。两天后,四只小鸟全部出壳了。

    “你看,它们已经长大了,正在那树上唱歌呢——”老王指着一个泡桐树,颇为得意地说。

    老王说,鸟儿通人性,既有报恩心,也有报复心。几年前,有个游客住在他家,院子有棵椿树,上面栖着只鸟儿。有天上午,那人从屋里往外扔玉米棒,不小心砸着鸟儿。鸟儿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可它把那人记住了。从那以后,那人开始受到鸟儿的“攻击”:他一走出房门,鸟儿就像离弦之箭俯冲下来,他急忙躲闪,鸟儿一个盘旋,又发动第二次俯冲,旋即,鸟儿发起第三次俯冲。每次“攻击”之后,鸟儿都会飞到椿树上歇息,等待下一次进攻。每次都幸运地躲过了,他还是担心,怕被鸟儿的尖喙啄了。

    两天后,他打点行囊,匆匆离开这里。临行前,鸟儿瞅准时机,发动了最后一次“闪电战”。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完了!”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闪过这两个字。

    “奇怪,头怎么不痛?”他下意识地摸摸头,梳理齐整的头发有点凌乱。鸟儿是擦着他的头发急速掠过,并没有使用锋利的尖喙攻击:鸟儿是以这样的方式为“敌人”送行呢。

    那人感激地抬起头,椿树空了,鸟儿飞走了。“再见了,勇士……”那人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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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 
发表于 2013-11-6 11: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教授近年来散文屡屡获奖,出手不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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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 
发表于 2013-11-6 12: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李汉荣的山中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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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 
发表于 2013-11-6 19: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好,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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